小时候,老家的厨房是单独的一间屋子,在它的一角,静静地立着一口咸菜缸。咸菜缸是口老缸,打记忆时就有它的存在,它是我儿时的记忆,也是我无法忘怀的情怀。每当回到老家,总会不由自主地走到那口咸菜缸前,回忆起童年的那些美好时光。
小时候,家里并不富裕,餐桌上的菜肴也总是以咸菜居多,这都归功于那口神奇的咸菜缸。每逢秋天,母亲就会忙碌起来,腌制各种各样的咸菜。家里菜地多,时蔬吃不完,就送给邻居们吃,但总有一些新鲜的黄瓜头,茄子扭,豆角等蔬菜舍不得仍,就扔在咸菜缸里,到了冬天就成了美味的咸菜。
老家的咸菜缸小时候不喜欢吃咸菜,觉得它淡然无味,就常常不解地问母亲:“为什么每年都要腌咸菜?”母亲笑着说:“因为咸菜是家的味道,它能陪伴我们度过没有菜的冬天,”我不解,就反驳道:“我们不是有很多新鲜的蔬菜吗?留着冬天吃就行了吧”,母亲笑而不语,她一边往咸菜缸里补菜,一边给我讲着她小时候的艰苦生活。
那口咸菜缸,据说是从祖辈传下来的,虽然年代已经很久远,但它的质地依然坚固,见证了数代人的成长与变迁。从它出生起,缸里就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咸菜,有胡萝卜、黄瓜、白菜等等。父亲说,咸菜缸久远,就形成了它独特的微生物环境,这种环境在时间的积淀下变得更稳定,所以腌制出来的咸菜更新鲜。
有一年冬天,家里来了一位远方的客人。父亲席间曾拿出咸菜让他尝鲜,没想到客人品尝后赞不绝口:“这咸菜的味道真好!你们是怎么腌制的?”,父亲打趣说:“这可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客人不解,父亲就引他见了那口咸菜缸,客人很是惊叹,在那里跟父亲讨论了半天才离去。临走时,客人高兴地带走了两袋子咸菜。
从咸菜缸里捞出来的咸菜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长大,离开了家乡。每当我想念家乡的时候,也总会想起那口咸菜缸。有一次回家,我特意向母亲请教腌制咸菜的方法。母亲耐心地传授着她的秘诀:“腌制咸菜最重要的就是用心和时间。你要耐心等待,用心呵护每一个细节。”之后,她便手把手教我处理各种腌咸菜的细节。但结果不尽如意,我腌制的咸菜并没有家乡的味道。
岁月不饶人,父母年龄都大了,身体也不再像从前那样硬朗,他们也吃不得那么多咸菜了,家里的那口咸菜缸也渐渐失去的它的作用。但咸菜缸舍不得仍,我决定把它带回城里,让孩子们也品尝一下老家的味道。
老家的咸菜缸就这样,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那口承载着无数回忆的咸菜缸带回了城里,尝试着母亲教的方法腌制各种各样的小咸菜。但无论怎么精心挑选蔬菜,怎么处理细节,就是腌制不出家里的那种味道。后来我又把那口缸带回来老家,让老母亲代管。不出所料,那年冬天的咸菜依然是家的味道。看到我疑惑不解的样子,父亲这才给我普及了之前给客人普及的腌制咸菜需要微生物环境之类的知识,我听了恍然大悟,没想到没读过书的父亲竟然还能知道这般科学知识。这时,母亲却持了不同意见,她笑着说:“那咸菜缸还是不听你话”。
如今,父母在我的劝说下习惯了吃新鲜蔬菜,老咸菜缸闲在那里,彻底失去了它的作用。每当吃饭时,母亲总是唠叨,没了老咸菜缸腌制的咸菜,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也许,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食物的滋味,而是那种艰苦的生活回忆吧。
鲜美的小咸菜(声明:本文为原创散文,图源网络,无关本文内容,图片如涉及版权和其它问题,请与本人联系,我们将在第一时间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