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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山物咸菜味里岁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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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晚餐,母亲端出一盘咸菜炒竹笋,这是我最爱的稀饭配菜,我迫不及待的品尝,那咸中带甜,爽脆可口的感觉,勾起我关于咸菜的回忆。

在老家,咸菜是每户人家饭桌上必不可少的一道菜肴。因为村里人家都种芥菜,每当芥菜收获时,除了一尝刚从地里采摘回来的爽脆新鲜,多数人家会用来腌咸菜。特别是那霜打后的芥菜,腌制起来的咸菜更受农人欢迎。天气晴好时,农妇们会从菜园里挑选出茎肥叶大的芥菜,将它们洗净,在自家场院空地上铺满,阳台上摊满,竹竿上挂满。晒上五六个日头,晒瘪了,晒蔫了,就可以腌咸菜了。腌咸菜时,妇人们会把晒得“无精打采”的芥菜切成细段,切碎的芥菜放入盆中,撒上适量的盐,用手将芥菜和盐充分揉匀,然后将充分吸收盐分的芥菜放进瓮中、压实,再用瓮盖覆上,顶头再压一块石头,最后在瓮沿处灌满清水,就可静候腌咸菜大功告成了。

饥馑的年代里,咸菜是农人们的好伙伴。每到农忙时节,下到田地劳作,只消带一大罐咸菜随行,就是配饭佳品了。当男人们还不舍得虚掷白日的好时光,埋头在水田里要多插几簇秧苗时,妇人就在田埂旁的空地开始埋锅造饭了。在石头垒起的灶上,锅中的米粒翻滚着,蒸腾着阵阵热气,柴火燃得正旺,一阵噼啪作响后,米饭熟透了。再热下带来的咸菜,农人们就在田埂旁的空地天高地阔的吃起来,梯田上下的几户人家,就这样吃着稻米,说着今年的农事,祈愿风调雨顺,谷物丰收。而搪瓷碗中的咸菜,如有炒至焦红的瘦肉搭配,那更好下饭,必定会为农人们下午的劳动攒足了劲儿。

咸菜不单是农人们必不可少的下饭菜,也是我们初中求学时随行的必备品。每到周末下山时,每个人的背包里都会带着一罐咸菜,有罐头瓶装的、塑料瓶装的、铝罐装的……那是一周前两三天的配菜,每当瓶底见空时,一周又过去了大半。记得每次在食堂用餐时,我们几个要好的伙伴都会一同分享自己带来的咸菜,有的父母为了让菜更可口些,会在里面加入竹笋炒制,更好些的,还会在里面添些瘦肉。后来虽然条件好些了,不用再就着咸菜配饭了,但是大家都还是很怀念一起围桌分享的乐趣,这也成了后来同学相聚时,必会谈及的忆旧内容。

每个从村里走出的孩子,都忘不了舌尖上的咸菜味儿,人生百味,酸甜苦辣咸,最恒久的滋味就是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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