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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实却难以忘怀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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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菜:这朴实得甚至被许多人遗忘的东西,却勾起了我无限的回忆农家的饭桌上可能不会总有大鱼大肉,但一顿也不能或缺的,却是这咸菜。可以用来腌咸菜的东西很多,像藕一样带有小节的底溜,秋后红红的大萝卜、绿白的芥菜和鲜灵的萝卜缨,新锄下的翠绿的葱叶儿,经过霜的辣椒叶儿、小黄瓜条和豆角,实在不行,把那些锄到家的洋薯洗净了,也可以扔到缸里,腌上一番,吃之前一蒸,又甜又咸,味道着实也不错。贫穷的年代,咸菜是百姓们相依为命的伙伴,没有粮,吃咸菜,有了点粮,还是吃咸菜。吃了咸菜才有力气呀。有作家写《多吃了几斤盐》,读过,不记得内容了,是不是也和苦难岁月和咸菜有关呢?或许和走过的桥比走过的路多大同小异吧,小时候读作家们写的小说,记得有句话“呆会来了咸菜要猛吃,多喝水。”贫苦而勤劳的劳动者的经验,还有老幼互爱的淳朴,多可爱啊,像厚实的土地上盛开的金黄的蒲公英,美丽,深情。农村人做事大多凭经验,咸菜缸是年复一年反复使用的,从那些泛出的盐腌渍上,就可以看出它的年代。其实用旧缸腌菜这个道理,孩子都知道,究其原因,花会上《锔大缸》唱词里说得很明白:“你新缸不如我的旧缸腌菜香……”缸虽然是旧缸,但腌菜的汤却要年年都换,要不腌出来的咸菜不但不香,连味道都会变了。腌咸菜的盐多半儿是大粒盐,亮晶晶的,散射着暗蓝色光。一缸咸菜按的严严实实后,压上一块大的圆河石,盖上只秫秸盖顶,放在角落里,就等过个个把月以后,这咸菜就可以吃了。咸菜是是农家孩子上学时最不陌生的东西。上学带饭或者住宿的时候,每个星期回校时都装满一个或两个罐头瓶的咸菜,实在饿了,白开水泡咸菜,一样也喝得有滋有味。我们所带的咸菜,有时候是在家里炒熟了的,放了油,加上葱花儿,有时候还有加些黄豆和粉条,从食堂里买了饭回来,坐在床边上或者宿舍门口,呼啦呼啦喝着热稀粥,就着黄豆炒咸菜,香喷喷,吃完后浑身都是暖洋洋的。这比起在家吃的那些生咸菜条,早已经算作升级版的幸福了。农村的孩子尝过咸菜滋味的,也就懂得了“咬得菜根,百事可做”的道理。再清苦的日子,因为有了咸菜,也变得有滋有味。其实这这已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就这样,咸菜伴随着一代人从冬走到夏,从小长到大。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咸菜已经不是我们餐桌上不可缺少的东西了,就连吃法也改变了许多。切好的咸菜丝加以辣椒、蒜、香油、醋、盐调配好的辅料,细嫩有致的菜丝带着油亮光泽,带着红黄黄的色彩,放到口中,喀喀有声,颇有嚼头。但它对于现在的孩子,只是吃腻了的油嘴后清肠去腻时簌簌肠胃的东西罢了,但对于吃着咸菜长大的那一代,却有着另一番情愫,或远或近、或冷或热,让人挥之不去。咸菜,就是这不起眼的东西,但那些盐质已经沉淀在了我们的骨子里,它的味道也早就浸润到我们的生命中,让我们永远也无法忘掉那片生养自己的土地。就算是过了若干年以后,它还会依旧灵敏着我们的嗅觉和神经,让我们在灯红酒绿、大鱼大肉的诱惑前,保持着一份最初的淡定与淳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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