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编:高立丽
老咸菜里的乡愁
端午临近,在外为了生活而漂泊的我越发地想念家乡,想念家乡的父母、亲人、朋友,家乡的一草一木,还有家乡的老咸菜。
家乡地处冀中,物产富饶,农作物以玉米、小麦等粮食作物为主,平日里乡亲们在田间地头,河渠水边,或是自家的房前屋后种上各种蔬菜,以解决自家的菜篮子问题。小时候家中贫寒,饭桌上摆的从来都是自家种的各种菜,以及用蔬菜腌制成的老咸菜。蔬菜具有季节性,比如白菜只能在秋天时培育,而像辣椒、黄瓜之类的只能在夏季才能吃到。但是老咸菜却可以突破季节的限制,一年四季都可以出现在农家的饭桌上。
咸菜只是一个概称,比如西红柿、白菜、芥菜、甜瓜、豆角、黄瓜、辣椒,还有萝卜、大蒜、鬼子姜等,总之,什么季节的蔬菜收获了,母亲就将其腌制成咸菜。别看这不起眼的咸菜,不同种类的咸菜腌制的工艺也不同。比如萝卜,先是挑选个头差不多的洗干净,放入菜缸加盐、辣椒、酱油等各种调料搅拌均匀,腌制一段时间后,再拿出切成条曝晒,直到晒成外表泛着盐粒的一条条干瘦细长的小条,然后放入锅中蒸煮。每到煮咸菜的季节整个村子都飘荡着咸菜的香味。站在天空下,眯着眼睛,仰起头深深吸气,那香味真的让人陶醉。等想吃的时候就把表面的盐粒洗净,然后切几根小葱,滴上几滴香油,或者用辣椒油爆炒。那美味,咸香扑鼻,入口筋道香辣,令人久久回味。
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老咸菜可以一年四季地吃,因为吃咸菜不需要用油炒,节省了油,还因为咸菜的味重,咸香下饭。小时候我常常放学后就偷偷打开橱柜门,踮起脚,看看柜子里有没有剩下的咸菜,用手捞起一撮儿,赶紧塞入嘴中,解解嘴馋。往往在吃过饭后,偷偷捏几根儿,装在口袋里,走在上学的路上,慢慢品味。在没有零食的年代,母亲的咸菜变成了我垂涎的零食。
进入初中开始住校,半月回家一次。回家的主要目的,除了休整,更重要的是带回下一个学期的下饭菜,由于家境贫寒,在学校食堂里卖的都是五毛一份的菜,真是吃不起,支撑我初中、高中生活的还是母亲的咸菜。母亲早早就准备好几个罐头瓶子,洗净,晾干。到了周日的中午,便将咸菜用油炒了后放入其中,她总是放好多的油,这样吃起来更香,还不容易坏。到了傍晚,我提着一个大包,带着一个个装满各种咸菜的罐头瓶子,回到学校,开始新的求学生涯。这些咸菜陪伴了我无数个难熬的艰苦岁月。
长大后,我走向社会,生活逐渐好起来,餐桌上开始摆满各种新鲜美味,也吃过不少珍稀和昂贵的佳肴。但可以让人念念不忘,幸福满足的,还是母亲的咸菜。虽然它只不过是一些普通平常的食物,但是带着温暖的情感,和那时淡淡的微笑。而今,父母在家安享晚年,生活无忧。他们还坚持着在自家菜园地种一些蔬菜,闲暇时,腌制成咸菜,父母都已年近七十,牙齿松动脱落的差不多了,已经吃不动咸菜了,做这些主要是为了偶尔回家的我们准备的。我们临走时,就会挑选自己爱吃的咸菜带走。带着母亲的咸菜,带着母亲的温暖和爱。
本来说的是小时快乐的事,却越写越悲伤。家乡其实早已经不是儿时的样子了。所有的叙述,不过存在于回忆中。也许家乡永远只是一个,只供想象和缅怀的仙境。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作者简介:郑宁宁。河北省深州市人。河北省散文协会会员、河北名人名企文学院院士、中华文学杂志社签约作家、山东诗歌会员、衡水市作家协会会员、深州市诗词协会常务秘书长。年开始文学创作。多篇散文、诗歌刊登于河北日报,山东诗歌,衡水日报等报刊。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合集#个上一篇下一篇